末代港督彭定康近日發表了篇奇文,批判英美學界中某些人正在挖自由的牆腳,並借題發揮指香港學界的自主與自由正被威權政府破壞。此文名為《正在封閉的學界心靈》(The Closing of
the Academic Mind),題目顯然取材於芝大著名思想家布林姆(Allan Bloom)1987的巨着《正在封閉的美國人心靈》(The Closing of
the American Mind)。文章奇在於對的部分對得要命,錯的部分則錯得離譜。
批判反種族主義者激進
要了解彭定康此文,我們先要知道一些背景。事緣去年三、四月間南非的開普敦大學出現了一個名為「羅德定要倒下」(Rhodes Must Fall,簡稱RMF)的反種族主義運動,很快便波及不少美國及英國的校園。羅德(Cecil Rhodes)是何許人也?他在19世紀非洲歷史中非常有名,津巴布韋的前身羅德西亞便以他為名;他也是富商,鑽石公司De Beers便由他擁有。但他卻是一極端的白人至上種族主義者,亦以帝國主義為榮,也是南非種族隔離政策的締造者。他生平倒是做過一件好事,便是捐出巨款,在牛津大學設立了一個羅德獎學金,得此獎學金的學生不少後來都成名人。
批判反種族主義者激進
要了解彭定康此文,我們先要知道一些背景。事緣去年三、四月間南非的開普敦大學出現了一個名為「羅德定要倒下」(Rhodes Must Fall,簡稱RMF)的反種族主義運動,很快便波及不少美國及英國的校園。羅德(Cecil Rhodes)是何許人也?他在19世紀非洲歷史中非常有名,津巴布韋的前身羅德西亞便以他為名;他也是富商,鑽石公司De Beers便由他擁有。但他卻是一極端的白人至上種族主義者,亦以帝國主義為榮,也是南非種族隔離政策的締造者。他生平倒是做過一件好事,便是捐出巨款,在牛津大學設立了一個羅德獎學金,得此獎學金的學生不少後來都成名人。
去年4月9日,羅德在開普敦大學的銅象終被移走,反種族主義勝了一仗,但學生貪勝不知輸,校園中出現了不少無厘頭的破壞公物活動。此事的影響傳至美國、英國,在美國又因去年8月9日黑人青年布朗在聖路易市費格遜鎮被白人警察無辜槍殺,而使到反種族主義變得愈演愈烈。UCLA有教授改正黑人學生交來的習作中文法上的錯誤,被人認為是在校園中製造敵意;耶魯大學萬聖節時有人認為某些人穿的奇裝異服暗含文化上的種族主義,要校方監管,校方不肯理會學生穿甚麼衣服,也遭抗議。華盛頓洲立大學有教授認為「非法移民」一詞政治上不正確,誰用它便會被扣分。密蘇理大學有一來歷不明的白人路過時,在車上喊叫種族主義口號,學生認為校方沒有及時譴責,最後校長、校監都下了台。普林斯頓大學的一些學生也認為該校近百年前的校長威爾遜(Woodrow Wilson)政治不正確,不准校方尊崇他,有學生並跑入校長室抗議不肯離去。但亦有學生對此種事事但求政治正確,不容許別人有獨立思想的作風十分反感,組織起來以抗衡之。芝加哥大學校長亦發表聲明,指大學是容納不同觀點的地方,校方不應扮演替校園中人抵擋不同意見的角色。
在彭定康當校監的牛津大學,亦有師生要將羅德的像移除。今年1月19日學生會投票中245票對212票贊成移去此像,但1月29日校方宣布不會跟從學生此投票結果。原因?憤怒的捐款人聲稱一旦將羅德羞辱,他們便會撤走過億英鎊的捐款。
我們大可以理解作為牛津校監的彭定康,在此事中焦頭爛額,他所寫的文章亦反映他對學生的不滿。文章中有些觀點雖不是他原創,倒也擲地有聲。學生中有不少人,堅決反對他們認為是政治不正確的言論,在校園中不准許別人說出他們不喜歡的觀點,並認為校方應使學校變成「安全空間」,隔絕所有不順耳的理念。但這當然與大學的本質不同,大學本來便是不同思想激蕩之處。彭定康對此等心靈封閉、仍穿着尿布的獨裁者的批判值得鼓掌。
偏袒港大政治狂熱分子
不過,彭定康卻似乎有一種「己所不欲,必施於人」的作風。只要對比一下上述英美校園與香港大專校園的情況,便容易看到英美大學極端學生的行為,只是小兒科而已。香港某些政治上腦的學生,在網上批鬥與他們意見相左的人,何嘗不是充滿語言暴力?普林斯頓的學生只是到校長室後不肯離去,香港大學的學生倒是衝入校委會會議室禁錮校委,救傷車到校園接走傷病者時也要向學生「交代」!
香港的部分學生語言暴力及組織暴力的程度早已高於英美,正如彭定康所認為,此種自以為政治正確,但卻窒礙別人觀點的行為,正是使自己成為自由的破壞者。按理,彭定康應是大力譴責香港這些學生的行為。既然牛津校方自己也堅持自主權,不理會學生投票的結果,彭定康對港大某些學生要向校委強加自己的意見應十分反感,對一些外來政黨與組織干預校委的自主也應不滿,但他卻對這些事實視若無睹,反而毫無根據地替學生推掉一切責任,彭定康的雙重標準怎地運用得如此純熟?
(Sky Post 2016-2-26)